一天傍晚,拉着女儿的小手在校园里散步。正值桃红柳绿的初春,路两旁的玉兰花开得争奇斗艳。走着走着,女儿突然说:“妈妈你看,树上的花就像许多许多小鸟在比赛唱歌,嘴巴张得多大呀!”除了充满童真的孩子,还有谁能想得到如此形象的比喻?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故事引子吗?我喜出望外地顺势引导:“小鸟们在歌唱什么呢?”“唱《春天在哪里》呀,你瞧,它们还跳舞呢!”顺着女儿的手指,我看见满树的玉兰花在微风中轻摆腰枝,真像鸟儿舞动的翅膀。多好的故事题材呀,我越发有了兴致:“那么,春天到底在哪里呢?要不我们帮它们一起找吧!”那天傍晚,我和女儿的散步变成了“帮助小鸟找春天”;晚上临睡前的“故事会”也换了主讲,女儿编了个奇妙的故事—“我和小鸟唱春天”,我则换了个职责—给女儿当秘书,把她讲的故事记下来。
从那以后,我不再为没有新鲜的故事可讲而发愁,山穷水尽之际,我选择把女儿带到大自然中,引导她自己去找故事。大自然里的一切在孩子眼里都是绝好的故事题材。阴雨绵绵的时候,女儿会趴在阳台上找到下雨的缘由—因为天空妈妈找不到太阳、月亮、星星这些孩子了,从而编出《天空妈妈为什么哭个不停》;烈日当头的日子,女儿看见被晒得奄奄一息的花草,会同情心大发,既害怕花草热着,又担心太阳累着,所以编出《太阳公公你歇歇吧》;秋风中的落叶被女儿拿来做了《小蜘蛛的降落伞》;菜场里一颗圆鼓鼓的豆荚成了忙碌爸爸的象征—《爸爸的生活过得像豆子一样饱满》;早晨的露珠是《谁的亮眼睛?》;天边的晚霞是《一条会变魔术的红纱巾》……
我真的羡慕女儿超凡脱俗的想像力,既浑然天成,又飘然入世。她观察事物、看待事物的角度与途径总是让我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及,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单纯的孩子远比世故的大人更靠近生命的源头。如今,已上小学的女儿已能自己把自己编的真真假假、虚虚实实的故事记录下来,不再需要我这个“秘书”了。在女儿的想像力面前,我惟一能做的只是拉着她的小手,到更广阔的天地间去寻找故事的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