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,在这安静的夜晚,你依偎在妈妈怀里,你还要问你是怎样的孩子吗?是呀,宝贝,当柔软的手臂环绕妈妈的脖颈,你稚嫩的身体贴紧妈妈的胸怀,你美丽的眼睛闪烁出纯洁的光芒,你不就是妈妈的宝贝呀!孩子,有一天你长大了,坐在妈妈眼前,你还要问你是怎样的孩子吗?是呀,你已经长高了,健壮了,目光也是成熟的,可你还是妈妈的宝贝,你是让世界上所有妈妈都向往得到的宝贝。他们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你,也投向我——可爱的孩子,你给妈妈带来了怎样的荣誉呀!
孩子给予世界的美好,更多出自他们心底的纯洁和善良。基于社会的普遍认识,大人也要求孩子从小要学会接受别人,要成为对世界有用的人。“先人后己”,尽管孩子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,但却知道那是一种荣誉——所谓受人赞美的奉献精神。
这便要求孩子们先要学会自我埋没,不论是否愿意,先要给自己施加一定压力,去做那些尚不理解的成人事情。四岁的孩子也可能被教以“孔融让梨”的道理,而做父母的则不一定会将他们的心爱之物让给他人。譬如,孩子想用爸爸的剃须刀当汽车,或者借用母亲的梳妆盒装玩具,父母都会用各种道理和借口告诉孩子“这不是你可以玩的,大人的东西小孩子不要乱动”等等。当小伙伴来家里玩,大人也总是把最大的苹果给别人的孩子。这就造成了孩子最早的对于事物的迷惑认识。
大人总是有道理的。
“孩子从小要听大人的话!”不容置疑的告诫,像输液似的注入到孩子稚嫩的潜意识中。他们不得不遵从这般教诲,并有意识地模仿大人的言行。尽管那里面充满了矛盾,永远令孩子不解,但他们还是得到了所需要的,即大人的赞美。这是父母慈爱中发热的一部分,使孩子感受到无限温暖。
于是随着孩子日渐成长,这种模糊的社会观念,更在他们刚刚形成的思想意识中种下了根。他们开始对自己持批评态度,否定和轻视自己,否则周围的环境也会轻视他们,让他们被“不谦逊”、“个人主义”“标新立异”等等名声压得抬不起头来。这在孩子上学以后体会得尤其深刻。老师的方法远比父母多,且更“无情”。他们会制造气氛,形成一个令人在表面上似乎能接受,而私下里却深感压抑的“氛围”。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在集体环境中受到批评和歧视,他们相信老师的道理更甚于自己的父母。社会意识与家庭教养所获得的“效果”,显然不同。其中包含的压力感更重要,受到赞许或批评后形成的心理状态也更加明显。
我们也经常看到来自这方面的报道。
一个做母亲的可以置自己病重的孩子于不顾,而专程去另一个地方关心另一个生病的也同样需要照顾的孩子。一些父母为了工作,“忍痛割爱”,丢下家庭,在事业上做出了非凡的成就,而其家庭却遭受了很大的损失……这些事迹被社会大加渲染,过早地渗入到孩子内心深处,不仅使他们对社会的道德标准产生疑虑,同时也对自己的想法和能力拿不定主意。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该想什么。因为他们所想所做的每一件事情,都必须放在“良心”的天平上称出分量,然后再拿到成人世界提出申请,那里有一个统一的标准,如果“良心”和“社会”一致了,方可施行。孩子们必须记住这句话:在你们尚未能对世界作出正确的判断之前,须得到大人引导。
父母们于是便充当了这种角色,教会孩子以虚荣造假。在他们本来纯洁无暇的内心中注入世俗的成分,然后再一笔一笔涂抹下成人的色彩和线条。
父母们在担忧孩子的将来是否会变得“虚伪”、“自私”和“无情”的时候,殊不知自己的诸多言行正是充当了这方面的“导师”。孩子们正不知不觉地接受到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,而这种“潜移默化”实际上正是“强制灌输”的结果。他们“以身试教”的教养方式,正为孩子简单直率的内心加以模仿并接受。正如一位美国心理学家所说:“这些自我怀疑和自我摒弃的定义会一直延续到成年以后,他可能会感到难于爱别人。而能否爱别人,直接取决于爱自己的程度如何。”
因而,我们也看到了众多被自己同时也被生活抛弃的人们,在回顾自己充满磨难的一生时,会发出这般感慨:
●一个不能自爱的人怎么能爱别人,一个不能爱别人的人怎么能够为别人所爱——同样,怎能为世界所爱?!
●当我们第一次学会自我贬低,且为此而沾沾自喜时,我们就已被彻底贬低了,它使我们一生都抬不起头来。
●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,我也想不起来曾为别人做过什么。
●我在不停地努力“付出”,可它从来没有体现出真实的意义。
●孩子们总是说:“父母耽误了我们的前途。”我想加以批评,可不知说什么好,也许我过去说得太多了,这在他们看来实在可笑。我想这也确实可笑。